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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4章 萬萬人之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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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鳴宮已經不是從前的鳳鳴宮了,主殿被燒毀,沒有人來收拾,更加沒有人敢來去收拾,就那麽殘破的在鳳鳴宮中,似乎向世人昭告著,有些事情,已經變了。

所以,現在的鳳鳴宮,便失去了曾經所有的氣派和恢弘,曾經的燈火輝煌也沒有了,熱鬧也沒有了,有的,只是生活在裏面的人,變得萬分小心翼翼和謹慎。

而那燒毀的主殿,所遺留在這裏的殘亙瓦壁,就顯得極其的刺眼,那是一種無聲的諷刺,在這樣的環境下,鳳鳴宮中的那些人,自然生活的不會太好。

唯有鳳鳴宮最深處,那座偏殿之中,有著一絲的光亮,讓人不至於,覺得這裏,已經真正被遺棄了。

偏殿中,燈光有些黯淡,皇後獨自坐於桌前,今天的她,失去了曾經的鳳儀,整個人都似乎憔悴了許多,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,看上去,哪裏像是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後,那簡直就是尋常家中,為了生計而發愁的家庭婦女。

大秦皇朝的歷史長河中,有過許多位皇後,可是,從未有過一位皇後,在其最鼎盛之時,會有著今天這樣的慘狀,哪怕是皇後,都是有些承受不住。

“母後!”

聽到這熟悉的聲音,皇後似乎是從桌前跳了起來,那所有他人認為的悲苦與無助之色,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“禹兒,你怎麽來了,是陛....是他讓你來的?”

十八皇子來到皇後身前,扶住了皇後,道:“母後,您心中,還在怪父皇?”

對人皇,用他來稱呼,並且出自皇後之口,可想而知,皇後心中對於人皇,有著何等的失望,或許她不敢恨,當著兒子的面,卻也無所顧忌,總不可能,兒子會出賣自己的。

“你莫不是他讓你來當說客的吧?”

皇後不由冷聲道:“堂堂鳳鳴宮被燒,他都在現場,非但沒有阻攔,反倒最後傷了我,不怪他,可能嗎?”

如果皇後不是生身之母,十八皇子只怕要嗤笑一聲了,當今人皇,他的父皇,需要他人來做所謂的說客?

既然默認秦炎燒了鳳鳴宮主殿,又傷了皇後,那就說明,人皇沒有錯。

換句話來講,縱然錯了,他人又能如何?人皇高高在上,他是這天地的主宰,不需要為所做的事,而去承擔他人所謂的代價。

但旋即,十八皇子眼中,掠過一絲冷意,這不是針對人皇,而是針對秦炎,好大的膽子啊,居然連鳳鳴宮都敢動。

“母後,您就不要和父皇慪氣了。”

片刻後,十八皇子道:“有些事情,您真的不該去做,兒臣當然知道,您是為兒臣好,更在為兒臣鋪路,所以才做出與國策相反的事情,但是母後,難道您就不相信兒臣的能力?”

“禹兒!”

皇後輕嘆了聲,道:“母後何嘗不知,這樣做,終有一日,會激怒了你的父皇,可是母後未曾想到,你父皇他,居然如此狠心,為了秦炎,都可以這樣傷我。”

“母後您錯了。”

十八皇子道:“傷您,並非是因為秦炎,他在父皇心裏,還沒有那麽重的分量,這一切,只是機緣湊巧罷了,他剛好參與其中,所以被母後您誤會了。”

“其實兒臣以往就提醒過您,只是您一直沒有在意罷了,大秦的江山,父皇定下的國策,絕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,所以母後,哪怕是您,觸犯了國策,依舊要受到懲罰。”

“但母後從不後悔這樣做!”

兒子說的話,母親總歸都能聽的進去,皇後一掃心中所有陰霾,看著這個比自己已經高出一頭的兒子,她柔聲笑道:“只要你能夠登上皇位,哪怕母後萬劫不覆,那都值得。”

“母後,您千萬別瞎想。”

十八皇子連忙說道:“您該對兒臣有信心,父皇膝下諸多皇子皇孫,試問一下,除卻十七皇兄外,又有什麽人,可以與兒臣一爭高下?即便是十七皇兄,他的武道天賦遠不如兒臣,如今這天地亂世已顯,十七皇兄註定沒有了這個機會,所以母後,您以後,就別在為兒臣操心了。”

“但還有一個秦炎!”

現在的皇後,重新擁有了以往的鳳威,不在只是一個家庭婦女,能夠成為皇後,除卻美貌外,自身自然也是出色之極。

皇後道:“就秦炎的表現,他就已經對你造成了極大的威脅,而在昨日,你父皇未曾出現之前,他所擁有的手段,母後除非舍下心與之一搏,否則的話,只怕母後阻止不住他在鳳鳴宮中,做任何的事情。”

想起昨天,皇後倍感心悸,短短數年時間,秦炎居然已經變得這麽可怕。

聞言,十八皇子笑道:“母後放心,有些手段,可一而不可再,否則的話,神魔之地中,他就不會被兒臣給困住。”

“兒臣既然可以困他一次,便可以困他一生!”

說到此處,十八皇子凝重的道:“母後,所以兒臣請求您,有些事情,您別在做了,父皇說過,對於我們皇子皇孫之間的鬥爭,他不會去過多理會,畢竟適者生存,要想成就萬世基業,主宰大秦者,就必須是那個最為出色的,能夠活到最後的人。”

“無論兒臣做什麽,都在規則之中,可母後若插手,那就性質不同,即使到時候兒臣贏了,父皇已經朝臣們,都不會選擇兒臣。”

皇後不由笑罵道:“好不容易來看母後一趟,怎麽,是來怪罪母後的?”

“怎麽會!”

十八皇子笑道:“兒臣知道母後還未用膳,所以,是來陪您用膳食的。”

“那敢情好,母後也好久沒和你一起吃東西了,來人,快,準備晚膳,十八皇子愛吃的菜,全都準備起來。”

有兒子在身邊,無論發生任何事,都會開心,而想到,自己的兒子,未來有一天,會成為這天地中最為尊貴的人,皇後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濃郁。

“對了,有一件事,你莫要忘了。”

皇後立即說道:“護國公因為我們的事,如今被貶為庶民,連帶著蕭家,都永遠失去了再回朝堂的資格,聽說明日,護國公舉家前往陛下為他們安排的地方去終老,禹兒,你代表母後去送送他們,也別寒了人心。”

十八皇子眉梢輕輕一挑,道:“送他?”

“母後,蕭伯言此人,太過自以為是,仗著身為四朝元老從而倚老賣老,甚至都以為,可以為我的決策做主,此次,如果不是他自己輕舉妄動,豈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?”

皇後道:“不管怎麽樣,他都是在為我們辦事。”

“這一點兒臣知道,所以,兒臣會在一個最適合的時間去見一見,讓他明白,何謂為臣之道,否則的話,有朝一日,兒臣讓他重歸朝堂,也會是一個大麻煩,與其到那時候兒臣出手收拾他,還不如現在這樣就很好。”

“這個教訓,他若參悟不透,兒臣手下,也不需要這樣的人。”

皇後想了想,便也沒在多說什麽,兒子已經長大,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,而且皇後很認同,臣子就是臣子,哪怕位極人臣,那都不該試圖去改變主子的決定。

給他這樣一個教訓也好!

看著已經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的兒子,皇後心中有著滿滿的滿意,不過旋即,皇後突然想起一事,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“蘇輕衣現在,和秦炎走的很近,你可知道了?”

“母後放心,她不會有事的,難道母後還信不過她?”

十八皇子臉色微微變了一下,旋即神色如故,對於蘇輕衣,只有他自己知道,有些事情,大概沒有外人所見到的那麽明顯。

當然,他和蘇輕衣的關系,被人知道的不多,錯非這一次,只怕秦炎也不會知道。

“信?”

皇後頓時冷笑了聲,道:“母後是女人,所以女人看女人就會看的最清楚,或許蘇輕衣現在對秦炎沒有產生感情,但是,她對秦炎的關心卻是真的,禹兒,你也不要以為,她對你一往情深,你便認為,就不可能發生任何的變故。”

“女人心,是這世間中,最不可捉摸的。你若對她有情,日後就不要太冷淡,如果你對她,是和母後一樣的想法,那麽這個女子,也是時候該....”

“母後放心,兒臣知道怎麽做了。”十八皇子立即阻斷了皇後接下來的話,有些話,一旦說出了口,那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,即便是十八皇子,都也不可能扭轉回來。

皇後點了點頭,她明白了兒子的意思,轉而說道:“晚上就住在鳳鳴宮吧。”

“好!”

十八皇子沒有拒絕,今天晚上過來,便也有這個意思。

秦炎大鬧鳳鳴宮,燒了鳳鳴宮主殿,讓皇後鳳威不在,這皇宮中,最不缺的,便是迎風轉舵之人,十八皇子要讓這些人都知道,只要他還在,那麽,無論發生了什麽事,過往的一切,都不會改變。

鳳鳴宮還是鳳鳴宮,皇後還是那個母儀天下,萬萬人之上的皇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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